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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次难忘的生日（二）

周冬雨生日的那天，易烊千玺在上海录东方卫视的春晚，晚上搭飞机回北京。他不想用赶这个字，显得自己为这段感情付出许多，若说娱乐圈教会他什么，可能就是比普通人更早的知道了一段感情的维系，主要就是看你自己愿不愿意，拿自己的时间去换，时间可以被浪费在交际应酬的一场晚宴上，可以被消耗在独处放松的一罐啤酒上、一集美剧上，也可以用在倾听朋友成长的烦恼上，花在爱人示弱的拥抱上。

乍听上去似乎是个愿意不愿意付出还是爱自己更多的问题。

他与几个初中的普通同学至今保持联系，很早就习惯在时间的缝隙里找时间。娱乐圈的偶像被爆出恋情不久往往就会见光死，美其名曰“行程繁忙”，但最开始行程就不繁忙了吗？所以找时间反倒是容易的，一旦涉及行程背锅便是生死抉择了。

不是敢不敢而是每一方都由不得你选。

在周冬雨看来公开是件小事，尤其是在她接受了被表白这件大事之后。既然不想拒绝的心比拒绝更强烈，那就顺其自然走下去，天塌下来不是她矮个子周冬雨顶着。当然也不是一股脑丢给公关团队之类不负责任的想法，她大学时谈男朋友，大大方方地回应“下回注意拉窗帘”，可三年前流量这个词还没诞生。

脑子毕竟是跟着年纪一起长的，谁都以为她谋女郎出身，顺风顺水，但娱乐圈是个前赴后继的地方，没有傻子能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她懂得放下身段去演十八番的杀马特，也知道不公开是一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

两个人没讨论过这个问题。

上飞机前他先给周冬雨发了一条微信“上飞机了”

欠他的面条，周大厨在某个半夜给补上了。与其说是补给他，不如说是这人自己想吃。一来他家就催着把她的画具找出来，两个人各据房间一角，一个画猪，一个玩泥巴，三只猫猫走来走去，看两个人都不吱声，猫都无聊得直犯困。易烊千玺倒觉得挺好，除了猫，又多了一个进入他领地也不会觉得被侵犯的人。

小雨老师小作完成，大笔一挥。

易烊千玺凑过来，“祝羊仔猪年大吉”眼看着她还要写下一个字，易烊千玺迅速按住她的手。

“可以了，小雨老师”

怎么一出电影反过来变成这人开黄腔了呢？

小雨老师笑眼眯眯，人畜无害“我不是还欠你一次吗？”，垫脚吧唧一口亲嘴上，飞快奔到厨房“我是说面”

结果小雨老师吃得比他都多，一边吃一边还说“你说我这个西红柿面怎么就这么绝”

和姐姐谈恋爱还是挺好的。

到北京的飞机也不晚，九点多，接机的粉丝还是不少，也有跟车的。先回了一趟公司，和团队沟通接下来的行程。

再到家已经过了零点，洗完澡躺在床上想得定几点的闹钟，点开天气看了下石景山区明天的日出是7：16，打开高德地图计算了她家到法海寺的时间，再加上去接她的时间，易烊千玺定下一个4：00的闹钟，又添上两个4:01 4:02。

易烊千玺给胖虎发“咱们明天4：00起床 4:15出发”

给周冬雨发“明天5:00来给小雨老师贺寿”

胖虎回了一个简单粗暴的OK手势。

小雨老师回了一个“冲鸭”的表情包。

又回一句“羊仔早点睡觉”

易烊千玺发现，周冬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叫他“小羊老师”，表达关心时反而有点遮遮掩掩的害羞，就会喊他“羊仔”，但他也没因为这个称呼显得年下而抵触，可能是最初两人对戏，周冬雨就把他视作了伙伴，没有对他“好啊，好啊”，但凡哪条不对，她就是要推到重来。

他挺期待两个人作品上映的那天。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赶紧考驾照。

早上易烊千玺没有赖床，胖虎的眼神又开始微妙。

“有一说一，基本上工作我也很少赖床”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上了车，易烊千玺递给胖虎一块红宝石的奶油小方。

胖虎又说“我吃过早饭了”，字面意思是这样，言下之意其实是并不想吃老板的狗粮，况且这狗粮还是昨天他亲自采购，小老板在后台化妆间突发奇想，要带老上海的小蛋糕回北京。那么就执行。

小老板成天喜欢捣鼓些旧东西，此刻坐在副驾驶，拿着中古市场淘来的那台 sonydcr trv17e一顿猛拍，一会儿拍自己手里的奶油小方，一会儿拍高架上凌晨四点半逐渐多起来的车，一会儿拍北京暧昧不明的天际线，一会儿拍交通灯倒计时，红灯转绿灯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自顾自的傻笑。

呵，恋爱中的男人。

接周冬雨上车之后，易烊千玺就一起跟着坐到了后排，胖虎看着后视镜里的红帽子怎么看怎么刺眼。狗粮渐欲迷人眼。

“好看吗，小羊老师”那傻小子还真就点点头。

两个人在电影里都剃了光头，易烊千玺的头发长得快一点，狗啃刘海还上过热搜。周冬雨头发长得慢，就只能戴各种各样的假发套和帽子。嘴巴上说，时尚界就喜欢我们这样的，背地里还是会私聊他今天的假发是不是更丑了。

易烊千玺问周冬雨书包里背的都是什么“自煮火锅啊，咱们一会儿爬山对吧，在冬天的早晨登完山再一起吃自煮火锅，这该有多么的浪漫啊！”

胖虎又瞄到后视镜里，易烊千玺要笑不笑的表情，真是有一点点好笑。

而易烊千玺有时候也真的很想问问周冬雨是更爱火锅还是爱他。

周冬雨拍拍前排“胖虎老师，我给您也带了，辣的不辣的，牛肉的羊肉的都有，都是海底捞的！”

胖虎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紧张到结巴“谢谢 周老师”

易烊千玺被逗得哈哈大笑。

在这一瞬间胖虎突然觉得会拿海底捞自煮火锅当宝的女演员总归是个好人。

车很快驶离四环，往石景山驶去。

易烊千玺手把手地交她怎么操作这台老DV，一上手就开始不安分地拍他。

“羊老师请看这边”

“请问易烊千玺同学有什么祝福想送给周冬雨女士吗？”

易烊千玺直视镜头，严肃正经，食指和拇指相互轻轻捏了几下，又舔了一下嘴唇，说什么呢，他有想过“希望你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希望我每天都能让你开心”，但他知道这些和誓言一样做不得准，于是他倾身向前，捉住她的手。

“祝福你得到你想要的”

车窗外还是北京墨色的天，出了城郊便看到启明星悬在远方，少年的脸被暖黄色的车顶灯打出柔和的线条，中古DV的噪点在屏幕上闪闪烁烁。

有时候世界好像会突然变得真空，不懂是上帝的手给时间按下暂停，还是爱人施下了魔法，周冬雨从他掌心得包裹中溜出来，改与他十指紧扣。

“谢谢羊仔”

两个人的手就一直牵着，相互传递体温，直到下了车。

周冬雨看到易烊千玺拿了一盒奶油小方下来，就把小书包里的自煮火锅都托付给了留在车上补觉的胖虎。

六点多，天色渐渐有开始亮的趋势。山脚下有居民区，北京城郊和县城已经没有两样，坡道两旁自动形成了一个小型菜市场，有早餐店已经在蒸包子、炸油条，早上工的司机师傅、建筑工人索性要了一碗雪菜面，食物的热量在空气里凝结成白烟。

周冬雨走在前头，易烊千玺在后头跟着，拿着DV边走边拍，她时不时地回头等他一下，两个人都戴着口罩，庆幸在雾霾频发的北京冬天，就是老太太老大爷也知道戴口罩是一种卫生常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再往上走，沿路能遇到晨练的人，大冬天穿着单衣，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地超越他俩。翠微山并不高，两个人拖着手，一路往上，冬天的山中，孤零零的就剩下松柏一些常绿树木，其余都秃着枝丫。

到顶之后，周冬雨看着牌匾念出“法海寺”

她转头望向他，一脸问号。“法海你不懂爱？”

“我听人说这是全北京第一约会圣地。”

白白的小脸因为运动和冷冷的空气，染上了一点红色。但依旧是一脸问号。

“可以打着手电看明代壁画”易烊千玺又解释了一句，果不其然，兔子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

两个人在寺前的石阶坐下，周围鸟鸣啁啾。太阳已经从山的背后放出光芒，远山烟云缭绕和近处对比出浓淡，然后云层一点一点被染上色彩。

易烊千玺则将DV对准她，记录她瞳孔中逐渐亮起来的金色。

太阳终于从群山之间升起，万丈高悬的时候，她轻轻靠上了他的肩膀。

法海寺要九点开门，两个人野餐似的分享起了蛋糕。

“好在没有吃火锅，不然佛祖肯定要怪我不懂事”周冬雨突然开始忏悔。

易烊千玺没有选数字的蜡烛，只带了小小一支红色的蜡烛，配奶油小方正中一小点红色樱桃，正正好好。点燃蜡烛，他一手拖着奶油小方，一手举着DV说“小雨老师可以许愿了”

周冬雨合上薄薄的眼皮，双手合十，停顿了几秒，哼开眼睛，吹熄蜡烛。

然后她把第一口奶油，涂在了他的嘴唇上。

凑上去“哇 是小时候的味道！”

易烊千玺笑着盯住他“这也是奖励吗？姐姐”

“往后姐姐多给奖励，我替你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他又拿后来的我们中的台词调笑她，周冬雨是个不爱看自己演戏的人，戏拍得多了，有些也就忘了。但她突然觉得刚刚两个人分食蛋糕的场景，很像方小晓和林见清头抵着头共食一锅方便面。

患得患失的年轻的恋人们。

他干嘛叫她姐姐啊。

风掠过树梢，四下悄然。

“羊仔，我们不要公开，我们以后都努力装陌生人”

易烊千玺看她转过来的脸换上了肃色，甚至有一点要哭的样子。

“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行吗？”

他们还有好多的梦，要各自去追赶。

易烊千玺，点了点头，这次换他先相信她。

两个人又拿手机拍了张合照，周冬雨说“摘帽子太冷了”又说“我早上没洗头”。

都行吧。和最初的那张合照一样，易烊千玺站到她身后，咔嚓一张。

和姐姐谈恋爱真的蛮好的。

九点不到一点儿，法海寺的工作人员上班。

看两个人坐在门外，只当又是哪个高校历史系的学生。两个人交了40块钱的门票，200块钱的讲解费，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进入殿内。

殿内黑黢黢的，只有讲解员在前方打着手电引路的一点光亮，两个人手牵着手，目光追随着移动的光束，他们看到1443年的水月观音，轻纱贴体，细线根根分明，像吹开的蒲公英；看到神佛衣饰描金皆历历在目，浮雕一般；看到豹子的眼睛、狐狸的耳朵和鸟的翅膀。

两个人都屏住呼吸，美在他们眼前以超越时间的色彩和线条存在。

心中都有奇异的感动。

此身。此地。此刻。此心。

Examination的战线估计还得拖个几篇，就先把我们小雨老师的“记一次难忘的生日”搞定，不是小周是小雨，还是因为examination里的rainwatcher啦。

写了这么多感觉以四字弟弟的视角比较多，显得小雨老师没有心。本来是想安排小雨老师飒飒地开着路虎接机来着，小雨老师本人也真喜欢凌晨两三点爬长城溜故宫。

但这样就看不到壁画了，法海寺是我前几年夏天去北京时一个人摸着去的，本狗受到伤害。

生日整体有点沙雕，脱离了少年之后，彻底四鸭，其实不敢怎么下笔（真的非常卑微，唯粉请点×退出），很多细节要赶着完成，也没写好，只管脑洞输出了。

那就青山不改，五六七八天后再见（鞠躬